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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睡半醒间我隐约听见水声停了,我哥走出来,跑过来,疯狂摇晃我。

我勉强醒来,床头抽屉是打开的,里面有盒刮胡刀备用刀片空了,我想了想刀片去了哪里,才发觉就攥在我手里,掌心被割得鲜血淋漓,血滴到地板上渗进缝隙。

我哥抱着我坐在地上,紧皱着眉打电话。

好像在和一位医生说话。

“对,一直以来他状态很平稳,我以为他快痊愈了。”

“是的,攥了一把刮胡刀片。”

“好,明天上午我带他去您诊室复查。”

我哥扔了手机,匆忙继续帮我包扎伤口,用纱布沾云南白药裹在掌心,露出五根手指。

我故意攥了攥右手,血逐渐渗透纱布,同时有种类似恐惧的表情渗透了我哥的脸,我笑着吻他冰凉的嘴唇。

晚上我枕着他的肩窝,举起缠满绷带的右手新奇地端详,我哥则沉默地揽着我,另一只手检查我的手机,把江雪的照片彻底删除。

“哥,我能杀了段近江吗,用水果刀啊,或者铁质球棒什么的。”

“不行,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了,被判枪毙的话我很难把你捞出来。”他专注检查我的相册,轻而易举猜出相册密码箱的密码,看到了里面几百张我们俩的性爱床照。

我不想给他看老婆美照,可惜密码设成了我哥的生日,我哥试我的密码也总是首先试他自己的生日,这是一种傻逼的默契。

我又开始思考。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,人注定要死,现在就死和煎熬几十年再死,明显后者更痛苦些,为什么大家都选择活着?

我猜测如果两个人死时把骨灰搅拌在一起,下辈子就会成为恋人。我决定把搅拌骨灰的任务交给江雪,但要麻烦她把我哥的鸡巴那一块挑出来扔掉,下辈子我要他名正言顺当我老婆。

“哥,我们殉情吧,你去开煤气。”我支着头侧卧,跟他十指相扣。

“天然气阀门在一楼,等蔓延上来会浪费很多燃气费。而且咱们家有报警器。”他与我牵手,亲了亲我的唇角。

“喝农药呢。”

“会吐白沫,临死前会从胃开始腐蚀到各个器官,很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