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在别墅门外焦躁地走来走去。

想起儿子在那家精神病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，痛哭流涕地跟她说他待不下去他想要出去时，心里就痛得不行。

儿子一向要星星有星星，从小到大就没低过头，那会竟然哭得差点跪下来求她：“妈，你救救我好不好？你求求秦总把我放出去吧？我再也不敢了！我不要待在这里！我要回家！我不要在这里！我在这里生不如死，早晚会被折磨疯的！妈，求你了，你跟爸帮我求求情好不好？”

“妈，你们把那个小情人干掉就好了……对，没错，把他干掉就好了，他这种早就不该活在世上的人本就该下地狱！只要把他干掉……对，把他干掉，然后再给秦总介绍一个就好了，这样秦总肯定就不会追究我了！”

回想儿子的话，女人也觉得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小情人的错。他儿子那么好，只是有轻微的心理性疾病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已。要不是那小情人，他儿子也不会踢上秦九渊这块铁板。

“好了，你别急，急也没用。你别走来走去了行不行？看得我心烦。”男人抽着烟一脸不耐烦。

“我这不是心里急吗？儿子在那家精神病院里受的苦你是没看到是吧？精神恍惚得都快没个人形了！儿子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半点苦受过半点折磨，只有他让别人受委屈、就没有别人让他受委屈的时候！你说你是不是不关心儿子？要不是我今天硬把你拖来，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管？”

“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？儿子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你给惯的？现在好了，得罪到不能得罪的人身上……”

“那算什么不能得罪的人？不过就是个被包养的小情人，一时得宠罢了。秦总也就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，尤其这事还发生在自家门口。要不然就凭他一个被包养的小情……”

“被包养的小情人？”顾留卿挑了挑眉，似笑非笑。

“怎么是你？！秦总呢？”那女人语气中有一股轻视和敌意。

“秦总？秦总说你们还没这个资格见他。”秦九渊当然不会这么说，只是漠然地说了一句“不见”。顾留卿想要看看养出那样奇葩儿子的父母是不是也一样奇葩，就出来了。没想到时机正好，听到那女人说他“不过就是个小情人”。

“我不信！秦总怎么可能会不见我们？”那女人用手指指着他，脸上的表情是跟他儿子如出一辙的癫狂，“你不过就是一个被包养的小情人，竟然也敢颠倒是非蒙混秦总！”

“要论蒙混过关的本事，你们这一对才是真行家，令人叹为观止。谁能想到，你们这对商业联姻中难得的关系亲密合作共赢的模范夫妻，竟然背着对方各自有另外的家庭呢？”

顾留卿也惊诧。看这对夫妻对儿子宠成那样，还以为有多爱儿子。没想到啊……大概是这夫妻双方心虚再加上心里有愧，对对方以及对他们共同的儿子就产生一种补偿的心理。

被顾留卿爆出小心翼翼隐藏多年的秘密，这对夫妻如遭雷劈。

“你胡说什么？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啊！随随便便听来的小道消息也能信？”那女人表情心虚嗓门却很大，“你一个被包养的小情人能知道什么？你就是妒忌我们夫妻关系好，而你只是个没出路没前途的被包养小情人，早晚会被厌弃！”

“不好意思，我还真有证据。”顾留卿把手上拿着的资料袋里的厚厚一沓照片拿出来，云淡风轻地往天上一扬，那些代表这对夫妻另组家庭的照片就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。

那对夫妻看了照片后，脸色难看地指责对方互相对骂起来：“你竟然敢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？”

甚至这两人还不管不顾地动手扭打起来，拽头发、抓脸、用牙齿咬、拳打脚踢，无所不用其极。

顾留卿看着这一幕，嘲讽似地轻笑一声。

似乎无论最初关系怎样好，到头来都不免感情散尽、互相仇恨。就像他那对父母一样。

“不开心？”秦九渊已经结束了修剪枝叶，见顾留卿怼完人回来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愉悦。

“也不是。”顾留卿愣了一下，然后眉头一挑，似是在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，“你说为什么别人都觉得我是被包养的小情人？”

说着，他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：“难道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好看？”

秦九渊：“……”知道这是个自恋的魔，却不知道如此自恋。

不过这张脸确实好看，近距离一看就更好看了。五官很出众，皮肤是那种冷白色，眉眼昳丽，薄唇微润，比红艳的玫瑰还要摄人心魄。

此刻他白皙修长的手摸上脸颊，手腕上鲜红如血的珠串显目而耀眼，衬得他那张脸更添一丝靡丽惑人。

仿佛这原本属于秦九渊自己的珠串跟他再相配不过。

秦九渊眼眸渐渐幽深。

他阖了阖眼，移开视线。

顾留卿忽然就不爽了。他下巴微昂，眼尾蔓延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难道秦先生不这么觉得？”

秦九渊抬眸看他一眼，慢条斯理地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：“顾少确实灼灼其华。”

……

第二天上午。